【作　　者】
戴娟萍（教授）

【作者单位】
（浙江财经大学会计学院，杭州 310012）

【摘　　要】

    【摘要】实施互动式案例教学是高校财务管理类课程教学方法改革的主导方向。笔者从课堂教学方法、课外互动路径、教学案例开发和教学评价方式四个方面，在《公司财务案例》课程教学中尝试进行了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基于学生问卷调查并结合自身的教学感受，笔者对这一教学改革方案的实施状况和效果进行了全面的评估与分析，并通过案例体系与内容的重构、课堂互动教学方式多样化以及课外互动模式调整等手段加以完善，取得了良好的教学改革效果。
【关键词】财务管理；教学互动；案例教学；实施效果一、引言
财务管理具有很强的实践性，培养理论联系实践的思维和提升分析及解决问题的能力是高校财务类课程教学的重要目标，而案例教学是达成这一目标的有效路径之一。
近年来，各高等院校在财务管理课程教学中积极开展案例教学改革，有些财经类院校甚至将《公司财务案例》作为一门独立的课程纳入会计和财务类专业教学计划。互动是案例教学的灵魂，是高校财务管理类课程案例教学改革的重要方向。案例教学中的互动，不只是课堂上师生之间的互动，还包括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学习互动以及课堂之外的教学互动。
笔者借助学校的网络课堂平台和资本市场的资讯平台，在《公司财务案例》课程教学中开展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尝试。开展这样的教学改革，不仅需要教师具备深厚的专业知识和娴熟的教学能力与技巧，更有赖于学生良好的自主学习能力和习惯。在“严进宽出”的教学管理体制和“以知识为导向”的学评教体系下，在长期习惯于“传授式”教学的师生中进行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实际的教学效果如何呢？存在哪些有待改进的问题或完善之处？这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二、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
教学方法的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案例教学中的互动，涉及教学过程、教学空间、教学主体和教学内容等多个方面。笔者不仅在课堂上进行“导学”和“对话”式的教学方法改革，还在网络课堂平台和本地案例公司之间进行案例教学的互动探索，以实现课前、课中和课后教学全程互动，以及教室、网络和社会多个教学空间中的师生、生生、团队之间的全方位互动。
（一）改革课堂教学方法，实现教学双方互动
课堂上师生、生生和团队之间有效的教学互动，是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的核心与关键。笔者通过组建小组学习团队、进行充分的课前准备和有效组织课堂交流等手段，来实现课堂教学互动。
在学期初期，按4人一组组建课程学习小组，并进行课堂内外生生和团队之间的互动。每次课前，将需要讨论的思考题和案例资料通过现实课堂和网络课堂两种方式告知学生，要求学生课前完成案例的阅读，并根据讨论题的思路进行必要的思考与准备，如有疑惑或想法可进行团队或网络课堂讨论。
课堂上，教师通过相关理论引出案例并在PPT软件上列示讨论题，在学生进行独立思考或团队讨论后，安排课堂发言（讨论或发言冷场时教师要启发引导、发言极度发散或离题时要及时控制），讨论结束后由教师进行总结与分析。
为便于团队讨论与发言，要求学生按学习小组集中就座并将预先准备好的姓名台签置于课桌上；为激励或督促学生积极参与讨论和发言，每次上课按发言是否紧扣主题且言之有理、参与课堂讨论、请假未出席和无故缺席几项内容对每位学生的课堂表现进行评定。
（二）借助网络课堂平台，使教学互动向课外延伸
受学时的限制，课堂的教学互动无论在互动的广度上，还是在案例分析的深度上，都存在很大的延伸与拓展空间。因此，构建课堂之外的互动交流平台并开辟互动交流的路径是非常必要的。笔者借助学校网络课堂和校外案例公司总部或经营现场，构建课外互动教学平台，使案例教学的互动由课堂向课外、由校内向校外延伸。具体做法如下：
启用网络课堂的公告、作业、讨论和答疑等栏目，为师生、生生的交流与讨论提供平台。在讨论栏目，课前由教师发布讨论题目、上传预习案例资料和参考文献，课后由学生基于课堂讨论和自主思考以回帖方式发表自己的观点。这样既可以让课堂未能深入展开的讨论得以延续，也可以克服课堂发言的局限性。在答疑栏目，由每个学生自主选择一个案例，创立讨论栏目后以回复方式将整理的数据资料和案例分析上传，也可与教师或同学讨论案例分析中遇到的困难或疑惑。通过学生课外自主学习以及师生、生生的互动交流，最终可形成一份包括案例基本情况、决策动因和绩效分析等内容的案例分析报告，并通过作业系统上传。
（三）开发本地案例，与社会实践对接
没有合适的教学案例，再好的互动教学设计，也只能是“无米之炊”。然而，现有财务管理教材或公司财务案例书籍中涉及的案例，在素材的选择和体系的设计上大多基于讲授范式，难以满足互动教学的需要。清华大学和大连理工大学等案例中心库的案例，是专门为MBA教学开发的，在没有实践经验的本科生的课程教学中运用效果并不好。
其实，资本市场中众多的财务实践案例和理论研究成果，为教学案例的开发或改编提供了极为丰富的素材。笔者根据公司财务案例课程的教学目标、内容体系及互动式教学的需要，以自主编写为主、案例论文改编为辅，进行课程系列教学案例的开发或改编。形成的教学案例包括综合案例（财务目标）、财务活动（投资、筹资、资金营运、收益分配）和并购重组（公司并购、资产剥离、借壳上市、公司重整）三大类型，涵盖中级、高级财务管理的主要教学内容，每个案例由公司基本情况、案例正文（资料）、讨论题目、推荐阅读文献、理论背景、补充或后续资料等内容组成。
为了能开展现场教学，我们在案例的开发或编写中，优先选择总部或经营场地与学校在同一个城市的上市公司。学生可以利用课余时间访问该公司，或观察公司经营，或出席公司股东大会（购入100股股票），实现校内课堂与社会课堂、理论课堂与实践课堂的对接，同时实现师生与公司、案例资料与财务实践的互动。
（四）采用过程式评价方式，重视学生能力的提升
习惯于传授式教学的学生，是否能够积极地参与课堂的互动讨论与发言并自觉地进行课外自主学习呢？这与讨论和课程教学的评价方法有着很大的关联。为此，需要进行课程教学评价方式的改革。我们的办法是，根据学生的课堂表现以及案例分析报告完成情况进行评定，并按相应比例计算总评成绩。只有积极参与课堂内外的教学互动，认真完成案例分析报告，实现自主学习能力、理论联系实践能力和分析与解决问题能力提升的学生，才能取得优良的成绩。
三、教学改革的效果与实施情况考察
在财务管理课程中进行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时常会受到来自教师、学生和案例等诸多因素的限制。在长期习惯于“授课式”教学模式的师生中进行这样的互动式教学改革，不能单凭改革热情，只注重时间精力的投入，还需要教师具备娴熟的教学技巧、学生具备良好的理论联系实践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更离不开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训练与培养。
为了解这一教学改革方案的实施状况与效果，我们按改革的思路与体系设计了问卷调查题项，并于2013 ~ 2014学年第2学期期末对本校选修了《公司财务案例》课程的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146份，回收问卷146份，无信息不完整的问卷，全部有效。
接受问卷调查的学生全部来自2011级，其中财务和会计专业66人、涉外会计30人、双专业50人，这些学生已修完《中级财务会计》、《中级财务管理》和《财务分析》等相关理论课程，其中有部分学生正在修《高级财务管理》课程。问卷对象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一）教学改革效果
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需要师生双方充分的课前准备和积极的课后讨论互动，这种情况下教师的工作量和学生的学习任务变得更为繁重。学生也感受到了这种学习压力，问卷调查中，虽然有60.96%的学生认为学习任务比较适中，但在与传统授课方式的比较中，有93.15%的学生表示学习压力增大。
问题的关键是：师生更多的精力投入和时间付出是否有成效？问卷调查数据显示，有73.97%的学生认为其教学效果好于传统授课方式，具体数据见表1：

上表数据显示，在分析与解决问题能力提高和理论联系实践思维培养方面，互动式案例教学的优势极为明显。但在掌握知识的程度方面还是存在诸多的不足，有待改进。颇为有趣的是：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效果得到70%以上的学生肯定，但希望在其他课程中运用的学生比例只有62.33%，喜欢的学生只有57.53%，有16.44%的学生并不喜欢这样的授课方式。这是非常值得深思的现象，需要我们去关注教学改革实施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加以改进或完善。
（二）教学改革实施情况考察
依据教学改革方案、学生问卷调查结果和教师的教学感受，本文拟从课堂教学互动、课外教学互动、教学案例设计和教学评价方法四条改革路径，考察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效果。
1. 课堂教学互动。学生发言为什么不积极？教师应讲授哪些内容？热烈而有效的课堂教学互动是我们所期盼的，事实上学生发言主动性往往不高，影响了教学目标的实现。分组讨论的主导者和课堂交流的发言者呈高度集聚状态，多数学生只是在老师点名时才会发言，甚至有个别学生被点名亦不发言。
在回答为什么不主动发言的问题时，有58.90%的学生选择了“怕答不好”，有34.25%的学生选择“答不出”。因答不好或答不出而不发言，虽与学生的知识基础、分析问题能力、语言表达水平和教师驾驭课堂互动的技巧相关，但也反映出学生课前准备不够充分的问题。在问卷调查中发现，只有13.01%的学生在每次课前认真预习与准备，有19.86%的学生从不做课前准备。
从课堂互动时间来看，有61.64%的学生认为是适当的，有26.03%的学生希望增加，有10.96%的学生希望减少。深入访谈后发现，学生希望增加的是师生互动时间，希望减少的是团队讨论时间。
虽然互动式案例教学是以学生为主导的一种授课模式，但对于在传统的“授课式”模式下成长起来的学生而言，他们适应案例教学新模式，还需要教师的引导与讲授。问题的关键是：在这样的互动式案例教学方式中，教师应该讲授哪些内容？问卷调查显示，选择案例分析思路的学生比例高达91.78%，选择案例分析及结论的学生占76.03%，选择理论知识和案例素材的学生分别是51.37%和48.63%。教学实践给笔者的体会是：教师在讨论开始时提出分析思路、在讨论结束后对案例分析的逻辑线条与结论进行总结，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
此外，在问卷调查和访谈中笔者还发现，交易结构设计较为复杂或综合性较强的案例，受知识结构和实践经验制约，采用中间穿插师生互动的启发式讲授方式的教学效果，较“导入→讨论→发言→总结”互动模式更佳，更受学生的欢迎。
2. 课外教学互动。网络课堂的气势活跃吗？学生团队是否开展了相关活动？课堂外教学互动主要包括网络课堂的师生、生生互动和团队讨论两个方面。问卷调查数据显示，只有46.58%的学生表示每次课后均会登录网络课堂，查看教师发布的资料和思考题，浏览讨论情况，参与讨论；有45.89%学生不定期登录网络课堂浏览教师公告资料和学生回帖并参与相关讨论；有7.53%的学生平时几乎不参与网络课堂的讨论，只在期末集中发几个帖以应对考核。对网络课堂互动的作用，91.15%的学生认为在督促课外学习、促使思考问题、巩固知识方面发挥了一定的效果，但有8.9%的学生认为对学习没有什么帮助。限于时间和精力，教师在网络课堂的教学活动主要是发布案例资料及观察学生在网络课堂上的表现，对学生案例及讨论点评的覆盖面不广。可见，网络课堂的教学互动及其功能还有待改进。
调查发现，课外小组团队的活动不是很理想，只有20.55%的学生表示能经常与团队成员讨论，有65.07%的学生只是偶尔与小组成员讨论问题，有13.70%学生只是在课堂上与团队成员讨论。
3. 对教学案例内容设计的讨论。哪种类型的案例最受欢迎？哪一类案例效果最好？在教学中，我们的感受是综合性案例（例如：百大集团财务目标）的教学效果最好，也最受学生的欢迎。问卷调查的结果却出乎意料。
在“最喜欢的案例”选项中，财务活动类案例的比例最高，为59.59%，只有14.38%的学生选择财务目标，有26.03%学生选择了公司重组类案例。财务活动类案例不仅最受学生喜欢，也是被认为是总体教学效果最好的。在培养学习兴趣、开发理论联系实践思维和提升分析与解决问题的能力等方面，公司重组类案例也具有一定的优势。问卷调查具体数据见表2：

在案例分析的深度和广度方面，有43.84%和41.78%的学生认为应该保持现状，有50%和54.11%的学生希望拓展案例分析的深度与广度，这也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问题。
4. 教学评价方法。成绩评定的方法学生认可吗？案例报告合作人数多少为宜？关于课程的成绩评定方法，有2.05%的学生认可现实课堂、网络课堂和团队案例作业各占20%、20%和60%的方案，有47.95%的学生认为还应该改进。希望改进的学生中，有38.58%学生（27人）认为应该增设课程测试，有35.71%学生（25人）认为应该将团队活动情况纳入成绩评定；认为应增加网络课堂互动、现实课堂互动和案例分析报告的比例，与认为应减少这些内容的比例相当。
关于案例分析报告的合作人数，认可4人一组的学生比例只占15.57%，有43.84%的学生认为以2人一组为宜，有27.40%的学生认为以3人一组为宜，选择个人独立完成的占13.01%。
四、完善互动式案例教学改革的对策
基于课程教学改革实践和学生问卷调查情况分析，我们认为无论是课堂内外教学互动，还是教学案例和教学评价方案的设计，均有不少需要改进或完善的地方。
（一）重构教学案例体系和内容，与学生的知识和能力相匹配
在体系上，将“财务目标、财务活动和公司重组”三个模块调整为“财务目标、投资活动、融资活动、资金营运和收益分配”五个模块，增加能取得优良教学效果的财务活动类案例比重，并适度压缩财务目标案例的教学课时。同时，将难度较大的公司重组类案例穿插到财务活动中，如将公司并购、资产剥离纳入投资活动，借壳上市放到融资活动中，删除公司重整类案例。
在内容上，用基于杜丽虹（2006）编写的BP和SHELL并购支付方式，自主开发的中国铝业战术性资产剥离绩效、海澜之家反向购买绩效等案例，替换原嘉凯城借壳上市模式、百大集团的资产剥离、银泰投资争夺百大集团控制权等案例，使案例的内容聚焦于财务领域，分析的难度与本科生应有的知识与能力相符。
（二）采用辩论式和对话式教学方法，使课堂教学互动方式多样化
教学实践效果和问卷调查结果告诉我们：在本科生的财务案例教学中全程采用讨论式互动，效果并不理想，应根据案例的内容、分析的难易程度和学生知识基础在讨论式、辩论式、对话式等互动方式中灵活选择：
对于项目投资、融资策略与资本结构、资金营运、收益分配等财务活动案例，采用讨论式互动为宜。公司并购、资产剥离、借壳上市等与公司重组相关的案例，涉及的知识点和理论较多较深，采用对话式教学互动效果更好，即由教师讲解案例及背景知识，然后提出“需要思考的问题→学生思考或讨论→教师解答问题”。综合性案例，例如财务目标，需要综合运用财务管理理论知识进行深入的分析，观点或结果很难统一，采用辩论式互动效果更佳，即：“教师提出问题→学生发表看法→学生就不同观点展开辩论”。
同时，可以尝试用微信工具实现教师与全体学生的课堂互动，让每位同学都能获得发言的机会且消除他们答不好的顾虑，以应对课堂时间的有限性和学生课堂发言的“怯场”问题。
（三）调整网络课堂栏目设置，让学生成为课外教学互动的主导者
笔者认为，网络课堂在保留原有公告、作业、讨论和答疑等栏目的同时，应增设师生交流栏目。通过这一栏目，学生小组团队以自选案例公司名称及内容为名发起讨论，每周以回帖的方式将本周检索整理的资料或进行的案例分析内容上传，其他小组和教师以回帖方式参与讨论或评论。作业栏目仅包括期末上传的案例作业电子文档。网络课堂成绩依据学生在这一栏目的发帖次数、质量与频率，兼顾在讨论栏目的表现和案例作业电子文档上传情况来评定。
此外，应对案例作业团队的组建方式和人数进行调整，以更好地开展互动交流。案例作业合作小组应根据自身的兴趣、专业、关系等自由组合，以2人一组为宜，最多不超过3人。
在2012级的《公司财务案例》课程教学中，笔者按改进后的方案进行了尝试性教学。从回收的全部有效问卷的统计结果来看，改进是有成效的：在教学效果上，选择“互动式”教学好于“讲授式”教学的学生比例由73.97%上升到81.20%，喜欢“互动式”的人数比例也由57.53%上升到64.10%，不喜欢“互动式”教学的比例更是由16.44%下降到5.12%。
需要指出的是，财务案例教学由传统的“授课式”向“互动式”转变，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持续改进与不断完善，未来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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